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1 安宁海上的葬礼 (第2/4页)
挖苦它那迂腐古板的保守主义作风,不过经历过北非战火的李勋爵深谙随机应变之道(比如,能杀人的枪都值得一用)。 因此聚会两周后,伊薇便接到了一通来源不明的电话。 有些滑稽的是她一开始完全没认出李勋爵的声音——和所有出身高贵、受过公学教育的老爷们一样,他操着一口(基本用不上上唇的)元音饱满,尾音略显拖沓的“女王的英语”口音。 “请问您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听筒的另一端安静了片刻,答:“比方说,你的工资单上签的是我的名字,怀特小姐。” 彬彬有礼,甚至,文绉绉地,令伊薇霎时间以为自己即将被判处政治死刑。 后来,每当伊薇回想起这通电话,她总是懊恼地希望那才是真的。 然而彼时她尚有些微野心,虽不期望自己能在这壁垒森严的官僚体系中获得多大成就,至少不甘于再在圣诞节清晨紧巴巴地送出价值三磅的礼物,或者只敢在酒馆的欢乐时刻点半品脱廉价拉格。 时值奥黛丽·布理成为了军情五处史上首位女性主管——这让世纪大楼里所有只能在狭小格子间整理文件的女性员工们备受鼓舞——零的突破蒙住了所有女人的双眼,令她们对一比数十的高层性别比视而不见(可你又能做些什么呢?),包括伊万洁琳。 通话中李勋爵格外谨慎,他只提及他想私下见她一面,绝口不提缘由,倒慈悲地让她选择见面地点。 她想了想,选了那幅透纳的画。 李勋爵没有否决。 伊薇对如何准备此类貌似不太合法的会面一无所知。她忧心忡忡,猜到一定要尽量低调,于是像每一个得体保守的年轻女士那样,对伤风败俗的紧身牛仔裤和迷你裙说“不”,选择了最安全的深灰色粗花呢套装。 现在是仲秋时节,路边的樱桃树、枫树和橡树叶子都褪成了浓烈的赤红和灿烂的金黄色,在冰凉的日光下如燃烧的尼罗河水般透明而幻美,在死气沉沉的阴雨天中又成了康斯特博的风景画中唯一鲜艳的色彩。 有时伊薇怀疑帝国是否真的有法条禁止在秋冬时穿着亮色——不然该如何解释只有在苏活区的那些风流人物身上才能见到一丁点儿颜色? 不过,此时看来,这正好让人能轻易融入人人之中。 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她很快就到了泰特美术馆,然后,走进了那间几近无人的展厅中。 起初她根本没注意到李勋爵的到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