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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切割 (第3/3页)
就像没多少人知道,那天他去了太原站,眼看杜蘅和陈顺耳语,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 谁都无可否认,梁唯诚的周正清秀完全是一个中式的美男子形象。 他擅长利用自己的外貌和出身,博人同情,博人喜爱,除了杜蘅,几乎没有失过手。但夏教授不是他的取悦对象,他并不想从夏教授身上博取什么。 身为上海男人,夏教授有的是温声温调,喊住他。 “唯诚。” 其实梁唯诚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在他人生中,上一个温和对他说话的长辈是杜仲明杜校长。 杜校长优越倜傥的外表,每次叫他名字,对他招手,都给出一种有体面有尊严的生活对他招手的美好幻觉。 杜校长有资格代表人上人的生活。 还可以代表他一出生,注定够不着的大少爷,大阿官,大知识分子的体面。 “你的事怎样了?”夏教授问。 “请您放心,我已经向大队递交书面说明,和梁家作出切割,不会给您的考古队抹黑。” 夏教授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解释,因为梁航头上帽子实在不小。 梁唯诚更不在乎对方实意是什么,是什么都可以。 况且和父亲做出切割,太轻易了。 他切割切得毫不犹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就像多年以前写下那封信,偷了家里的钱,下定决心上杭州找爸爸,摆脱生母,摆脱穷困一般。 谁穷困谁潦倒,他摆脱谁。 正如他允许王喜春远离,和他划清界限,甚至可以反过来踩他一脚。 奈何王喜春太蠢,不懂把握好时机,不肯踩一脚,不肯远离他。 真以为他好心呢。当初帮忙揭发白守信,为王昭芸证明名誉,只是因为低贱的人能勾起他的善意。有个惯偷在身边,他看起来才是正常人。 就算说出这般刺耳的话,王喜春还是没吭声。刘海遮住半张脸,常年素白的嘴唇微微发抖,像大风里的玉兰花。 第二天一早,照样来喊他,口气一点没变。 “诚哥,咱们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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