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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陈照野 (第2/3页)
话。 陈顺结掉电话钱,不忘提示穗子一句:“你小子,别再把大脑袋往窗外递。”这才牵着杜蘅往邮电局外走。 夜风大了。 他把大衣披在杜蘅身上。 他的衣服宽阔,到她身上,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娇气感,眼神却荒芜又明亮。四下无人,他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支住自行车,走到她面前,心早软成一团,弯腰,吻了她。 没敢把舌头往里伸。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这时候伸舌头,显得他禽兽。 “没事的,有我呢。” 这三个字的意思是:世上千难万难的事,有我呢。 “电报没有电话快,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明天下午我再上场部——”一股劲头冲断他的话,他稳住身体,长臂揽住撞进怀里的小人芽儿揉了一把,把话说完,“我上场部,再找找。” “媳妇,你笑一笑,我心上踏实些。” 坚毅刚强的男人也可以拿出涎皮赖脸的样子。 并且用这副样子瞅她求她。 一出邮电局,他把刚才立正抽气的军人压回内心深处去了。 对着她,他从不摆不好的脸色。 出身浙江绍兴。 十四岁,在西北核基地开始两年的囚犯日子,犯人番号1893,杜蘅。1973年转入西宁东台村插队,1975年跟随生产七队转插陈家坝。 她的经历,在婚前,前任政委已经和他详细说明。 说明方式是论证据,摆事实。 她的档案摆在政委办公室桌子上,被政委推到他面前。孩子,你看看吧,个人问题上不要犯错误,漂亮的女人未必底子也漂亮。老首长爱惜你,他的意思你明白。娶媳妇过日子,会包大葱猪肉馅饺子的女人有的是。 陈顺没说话。 那天,她的苦难光溜溜地摆在他面前,随他翻阅。 一个改过自新的曾经的囚犯,应该接受好人民的检阅。 包括生父杜仲明死后,基地上针对她的那场五天四夜的审讯。 所有供词都在他面前。 也包括杜蘅接棒父亲杜仲明,在核基地翻译苏联停止援助后,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遗留下的部分稿件,画稿。 一页页堆叠整齐,一起等着他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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