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借刀 (第3/4页)
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爆响,据说,这种炭由兽肉烧制而成,了无烟熏之气,能散发松枝的清香,而此时业已被腥甜的热血掩盖,慕容迦叶垂首低眉,见金砖光润似墨玉,借着那汪徐徐扩散开的血泊看自己的脸:“朵儿,你说,我真的是女罗刹转生么?” 斡扎朵拿起一件大氅,披在慕容迦叶肩头:“太后英明,石破奴根系极浅,死不足惜,您是天下至尊,生气是怒目金刚,高兴就是菩萨低眉,奴婢记得您说过,王者之道就是无情道,杀了一个敌国降将,何必挂怀自责?” 慕容迦叶长叹一声:“他从前对我说,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想拿,随时可以拿走,如今我就这么杀了他,他也是恨我的吧。” “如果他是真的忠诚,知道自己的死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警示群臣,他也是愿意的吧。”斡扎朵答。 慕容迦叶猛地望向都然:“以军礼厚葬。” 珊瑚军拖走他的尸体,曾经这具躯体也曾出现在凤榻上,陪慕容迦叶度过几个难耐的良宵,现在却如一张被剥下的兽皮,轻飘飘任人摆布。 \\ 逍遥游茶楼,人声与锣鼓鼎沸,戏台之上,唱得是一出哀伤的曲目,浓妆艳抹的女伶,正伏在丈夫的尸首旁,泣不成声。 此楼仿南朝建制,飞檐四角,共有三重看台,有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坐在最高处角落的雅座上——贺兰腾下帖特邀元璞到此一聚,其中意味,元璞已经猜到了大半,翘着二郎腿,闲适道:“好戏!想不到,贺兰兄出身行伍,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破奴兄一生苦楚,”贺兰腾听得直抹眼泪,他脸上包扎得格外滑稽,这一哭,发咸的泪水竟濡湿了纱布,“元兄,你是明白人,你可知太后何以性情大变,大开杀戒了?” “瞧瞧你,挺大个儿的一个将军,还挺爱哭,”元璞递给他一方手帕,劝慰道,“石破奴是你们六犬里头官阶最低的,她捏死这个软柿子,以儆效尤,还不明白吗?伴君如伴虎,赫连骧的事儿如今是太后的死穴,幼主党在朝堂上戳她肺管子,她暂时不能怎样,自己人还往上头撒盐,她当然要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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