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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本书单独取了出来。然而令谢吉祥没想到的是,翻开第一页,谢吉祥却看到了一页洒金笺。这些书存放在这里,已经十年有余。这十年里,赵瑞一直在知行书院求学,后来进入国子监修习,再之后他未走科举,直接被招入仪鸾司。这十年里,赵王府发生了许多事,燕京也发生了许多事,赵瑞很少再来芳菲苑,每每来了,不过坐在百花园中静默焚香安静读书,以这样的方式思念母亲。所以这一黄金屋的藏书,就如同被淹去光华的珍珠,暗淡地停留在贝壳中。谢吉祥闻着鼻尖不是很明显的霉味,仔细地捧著书出了书室。阳光下,洒金笺上的金箔闪烁着七彩琉璃般的光影。那上面,娟秀的瘦金体写着:瑞瑞吾儿,久未相见,近来可好。————谢吉祥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一本书里,看到跨越十年之久的问候。这一瞬间,思念犹如纷飞的落花,一瞬落满心湖。谢吉祥回忆起年少时候,淑婶娘会在平静的夏日午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字一顿地教她背诗。她的声音温柔而干净,好似不停涓涓流淌的甘泉,让人一下忘却了夏日的燥热。那些有母亲陪伴的时光里,赵瑞脸上总是挂着欢笑。他比谢吉祥刚巧大了一岁,人虽然略有些稳重老成,却也会不厌其烦陪谢吉祥玩小孩子的游戏。他会陪她骑小木马,会帮她给布偶穿裙子,也会笨拙地给她编辫子。这些童年中无忧无虑的时光,在赵瑞十岁那一年戛然而止。邬玉淑身体自来就不是很好,原本王府里锦衣玉食养着,倒是略有些起色。她对自己的丈夫没什么要求,对赵王并不亲近,自从有了儿子,她的心思便全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原本日子可以这么过下去,只是后来,先皇后薨逝,邬玉淑备受打击,也跟着一病不起。她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谢吉祥记得,大约就从那时起,赵瑞不再叫赵王父王,也不再提这个父亲半句。待到邬玉淑病逝之后,她又长大一些,赵瑞才说在他母亲病重那段时候,赵王已经同冯晓柔有了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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