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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不断切换的电塔与简陋小屋，唐雪凝大约是有些明白“这里”是什么性质的地方了。

这里的是“记忆”——是去除了那些哀嚎与痛苦的不甘之后，由无数在今夜所逝去的千广市市民“灵魂”中的那点点滴滴记忆，所拼凑出的“现实”。

不过这个地方显然还没有最终完成，亦或是“素材”不够，亦或是被自己造成的破坏所打断——因为每当出现记忆中有冲突的地方时，景色就无法“确定”下来。

不过没有完成，往往也就意味着“缝隙”会比较多。

有所明悟的唐雪凝抬头顺着气泡浮起的方向向上看去，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一层扭曲的“水面”。

做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划水动作，在带起大量新的气泡的同时，她十分轻松的向上“游起”，就好似真的在水中一般。

那一栋栋高楼大厦很快便被她越过了楼顶，此刻回头向下看去，整个千广市尽收眼底。

不难发现，越是向郊外的方向，那种图像切换的情况就越多。

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因为那意味着巨型蘑菇的扩张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情有效的遏制了，至少到现在还没能将“占领区”扩大到郊区。——

继续向上，那似远实近的“水面”很快就出现在了唐雪凝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径直穿了过去。

“哗啦……”

又是一阵清晰的水声，不过这一次，唐雪凝发现自己不再是在水底了，而是站在一块水田之中。

说实话，这一段“记忆”给她的感觉还不如刚才那“水下”的千广市，因为这个世界呈现出了一种十分压抑的铅灰色，给人一种好事在雾霾中观察世界的感觉。

但这一段“记忆”，却与千广市明显不同。

如果说那个水下的千广市是一张不会动的3D照片，那么这里就是一部颜色渲染奇差无比的无声VR潜入型电影。

尝试着从水田的烂泥中抬起一只脚，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粘稠的泥土沾附在皮肤上的感觉。

再看向四周。

而现在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幽静的山谷，一条小溪沿着山谷蜿蜒流过；四周的大山都是十足十的原生态，植被四处无序的野蛮生长着。

不远处水田的另一头上，十来个铅灰色的农夫正在这铅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