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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说了,所以我想等回金陵了,找个日子,问问她的意思。”“也、也好。”田泗道,“自从、自从三公子走了后,阿汀她……一直很难过,有人愿待她一、一辈子好,以后我、我和望安走了,也能放心。”“走?”程烨一愣,“田大哥与望安不打算留在金陵?”田泗一时沉默,半晌,点头:“对,不——留在金陵。我和望安,想在金陵办桩事,办好了,我们——就要走了。”程烨十分诧异,他与田泽结交至深,这些话,怎么田泽从来没与他提过?他还待再问,忽听对院院门一声轻响,田泗蓦地站起身,顺手端起烛台,步去院中,问:“阿汀,你回,回来了?”夜很沉,很暗,云浠的声音隔着茫茫的夜色传来:“回来了。”“怎、怎么样?”那头一时没答。春夜深浓,从田泗这里望过去,云浠只有一个朦胧的虚影。她慢慢拢紧了怀里的画,沉默地摇了摇头。田泗安慰她道:“没、没事儿,阿汀。”云浠“嗯”了声,说:“对,没事儿。反正我们还要在扬州待两日。过两日惊蛰,扬州要祭山神,那天人多,我再去问问。”言罢,她没再多说,掩上院门,回了自己屋中。云浠没有立时歇下,她在屋中静坐一会儿,点亮烛火,将画卷在桌上展开,从行囊里取出一支鼠尾刷,把画上,他的眉眼上沾上的几粒尘埃清扫了,然后再把画卷起来,收回竹画筒里。又把髻上的玉簪取下来,收进软匣。这枚玉簪她很珍惜,只有出去找他的时候才戴。就连她这一身水绿色裙衫,也是为了配这支玉簪,专程挑的衣料请绣娘制的。她此前还从未给自己挑过衣料呢。云浠洗漱完,在床榻上躺下,一时却没有睡着。她心中难过,又觉得不该气馁,天下这么大,穷尽一生,也难以踏遍山河。他一定在世间某处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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