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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瞪大了眼睛,一时哑口无言。见我尚在震惊的余韵中,他经过我身侧,一面解了外袍,嗓音冷冽,腔调依旧漫不经心得紧:“晞儿,替我念书。”“已经很晚了。陛下该休息了。”我的声音僵硬,听不出感情。他的动作一滞,随即转过身来,狐疑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于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来说,这自然是件难以置信的事。于是我摇了摇头,从旁边拣起一本书,翻开便念了起来。“……胜地不常,盛筵难再……”读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盯着书页上的字发愣。这本书……是沐沐过去与我一起读过的。这是夫子布置给我们的课业。我们读了两日,才终于磕磕绊绊地将它背了下来,兴冲冲地去府上寻夫子。但是夫子没能活下去。他的伤势太重,连父君也罢了朝来看他。我与沐沐静静地守在夫子门外,攥着那卷书,望着往来的官员大夫从他的府上进进出出,从深夜等到天明。他再也没出来。甚至没能留给我们半字训诫。我的课业,在这一天全部结束了。从府上出来时,沐沐握着我的手,指着天上匆匆而过的剪鹤对我说:先生是驾鹤西去了。传说天上的神仙赏识某人时,便会差剪鹤下凡,剪走他的寿命,而已逝之人就会驾鹤西去,在整片大地之上腾云而行,看尽一世都未曾见过的风光。犹记那时,我问沐沐:剪鹤的云载得下两个人么?我说:若有一日剪鹤也要剪走你的性命,我也要和你同去同归才好。如今沐沐走了。剪鹤却没有下凡。我低着头,咬着牙,泪流了满面。“如何停下了?”苏澜的声音在我耳边,清清冷冷。他闭着目,眉峰微蹙,似有山壑。我隐忍着不愿哽咽出声,慌忙地擦掉了眼泪,清了清嗓子,又念了下去:“……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我纳入怀里,打断了我。“怎么倒哭了?”他将我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声音薄凉,却带了几分温柔。我的泪水浸润了衣领,顺着脸颊,滴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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