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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还冷冷淡淡的刚毅表情瞬间就软化了。公良府邸,只是个一进一出的小宅子。湘竹成围,空地设靶。除了寥寥几间寝屋、书房之外,马棚、兵器架子,再加上空旷的武场就是全部了。元昼扫了一眼,对于眼前一目了然的陈设很是诧异。他惊的不仅仅是堂堂将军府的简洁,更是其尚武的氛围。普天之下,除了他元昼之外,竟然还有人会选个空地多过瓦檐的宅子!单论这一点,他两人该是共通!公良长顾领他去院中坐下,一面让管家备酒,一面又对元昼道:“元昼兄见笑了,在下留住军中的日子远多过此处,家中的摆设自然就偏于简陋了。”“哪里哪里,军人尚武,有一席武场足矣。”元昼自进府之后,说话放松了不少。百年玉山红一开,融洽的气氛就更甚了。觥筹相对,两人互相打量,尚武也好,酒量也好,个性也好,两人想通之处颇多。若不是各有其主,元昼是愿诚心交此一友的。杯酒下肚,公良长顾还是把话头转到了正题上来:“元昼兄上次说离开行伍是因为喝酒,可凭兄台的酒量,应当不至误事才对。再说军中寂寥,有几人是不嗜酒的?”元昼听他这般说着,只是闷头顾自喝着。面对王上手下的大员,难道还要他抱怨君政不成?公良长顾见他不语,心中也有几分猜测。自上次见面之后,他也差人打听过。宭州驻军当中,元兄弟离军的时候正是七王子奚征过世不久以后。王子殒命,在北方驻军中的影响不小,因此对新王灰心,借口离军的也不止元昼一人。“哎——”公良长顾突然长叹了一声。他对酒叹道:“为军者,王治不仁,举步为艰啊。”一句感叹,正说到了元昼心里。他抬头相视,没有料到,身为将军的公良长顾竟然敢先道了王治的不是!“公良兄,何出此言?”元昼故作不懂,说话之间还是留有谨慎的。公良长顾慢饮一杯,缓缓说道:“元昼兄,我这人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言语中若有大不敬之处,还请兄台伴着酒穿肠而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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