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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眼睛里冒出了一丝寒意，但是老关却不惧怕。黑夜就是如此，这才是他熟悉的黑夜。

“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老关突然蹲下了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黑夜还记得老关，记得他原来的模样。老关心感欣慰，他是喜极而泣。

良久，老关才停了下来，慢慢提起了旧事。

“千年前，我受了重伤。没有灰飞烟灭，却脱胎换骨变了模样，变成了普通人。”

“我再回去，一个族人也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世间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说到这里，老关又哭了。

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爱哭的人，只是，今天的心情太激动了。千年之后，再遇见亲人，能不激动吗？

暗夜和黑夜的心立即颤抖了。他们听懂了，老关说的话，他们都懂。只有黑暗家族的人，只有经历过那场灭族之灾的族人，才会懂。

黑夜用颤抖的双手把老关扶起，盯着他的脸就问：“你真的是老关？”

老关重重地点点头。

下一秒，黑夜给了老关一个兄弟抱，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在家里，镜子里的冷无痕，眼睛也同时湿润了。得知老关还活着，心里同样激动。毕竟，他就是黑夜，黑夜就是他。

难怪，冷无痕和老关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彼此就倍感亲切。只是彼此都改变了模样，相互间没有认出来。

没想到，他们家族还有一位幸存者。受重伤之后法力全无，一般都会灰飞烟灭。像老关这样子变了模样成为普通人的概率太小了。他这种情况有点像冷无痕，却又不像，因为没有另一个他同时共存。

黑夜和老关抱头痛哭。

“回去再聊吧。老关，跟我们回家。”

老关擦干泪水，重重地点点头。

这千年来，老关虽然失去了法力成为了普通人，但是却不会老去死去。普通的自杀方式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作用。每过几拾年，他就从一个天桥底走到另一个天桥底，过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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