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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漴“小”奸巨猾,甚是会看眼色,见状忙唤小厮摆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来,为远客接风洗尘。宾主团团坐定,萧君圭两盏花雕入口,便忘了同穆长恭计较彼此恩仇,一心一意地和赵伯雍比拼酒量。散席后林悉拉了杨篁问:“师兄,你怎地却和穆长恭一起来了?”青衫的男子素来温文的神色中莫名带了一抹孤寂,笑得孤竹般落寞:“师妹,他是我的兄长,我跟随他,本是天经地义。”林悉怔然道:“可……可是你说,你曾经是大秦城应该继承城主之位的嫡子,被师尊救上太华后,便将前尘往事尽都忘却……”杨篁略一沉默,蓦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前是我误会兄长了,他虽觊觎城主之位,但对我极为疼爱,几乎视为性命,刺杀我的事,也并非他指使。”杨篁之母是上一任大秦城主的正妻,穆长恭之母则是他的妾室沧云。沧云外貌柔弱,却具果决冷酷之心,生下庶长子之后,便一心要为他谋一个好前程,数年后出生的嫡子穆篁便成她的眼中钉,一意谋划要除掉他。穆长恭和这幼弟的关系却好,少年时常常带着杨篁满山遍野地游玩,在漫长的岁月里打下深厚的情谊。他生来性情凉薄阴沉,不知何以,对这个并非一母同胞的弟弟,却爱之甚深,处处呵护。杨篁十一岁的时候,被沧云安排的死士刺杀,那时他不通武功,肩头被刺了一剑,本无幸理,但太华山师尊凑巧路过,见状慈悲心发作,随意散漫地挥了两下手,便送了那些死士去和阎罗亲近,又随手治了少年的伤,将他带上太华山来。许多年东流水一般过去,不想他终于还是回到兄长身边,是耶非耶?往事弹指即过,如今说来,只觉漫漫如烟,浩渺难尽。林悉怔怔听罢,回首处却见厅外独立了一袭白衣,凉风鼓卷,斯人神色冷寂,仿佛昆仑山上的一尊雪人。出门打量他片刻,她斟酌道:“你在吃醋?”霄衡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有自信是好事,过于盲目只怕不大妙罢。”次日清晨,晓日初升。霄衡推开房门,屋外笑盈盈站了个绿衣少女,手里捧了一个装满食物的木盘,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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