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庄梦_分卷阅读4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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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42 (第3/3页)

中响来出的蛐蛐的鸣叫样,让人感着冷,感着那叫声已经进了人的骨头里。像精细一股冰刺刺的风,吹进了人的骨缝里,还有骨髓里,就禁不住人要打颤儿。可是玲玲没有打颤儿,我叔也没有打颤儿。说死说多了,不怕死了呢。他们对望着,一个说:

“天不早了呢。”

另一个说:

“该睡了吧。”

就进屋去睡了。进了屋,关上门,屋里立马有股暖的味。

有一股几天不散的浆洗过的味。

有一股新婚新床的味。

就是这一天,这一天初夏的凉夜里,凉爽的夜,他们和别人一样享受着,在麦场上说了很多话,回到屋里做了夫妻的事。在床上,蜡照着,屋里有些朦朦的景。迷朦朦的景。做了夫妻的事,正在做着时,玲玲突然说:

“亮,你要在心里想着我。”

我叔说:“我是在心里想着你。”

玲玲说:“你没在心里想着我。”

我叔说:“谁不在心里想你谁是狗。”

玲玲说:“我有一个法儿能让你在心里不想你娘想着我。”

“啥法儿?”

“你把我当成你的娘,不叫我玲玲要叫娘。叫我娘你就不会梦见你娘了。你就不会想那早死的事情了。”

叔就不说话,停了正做的事情盯着玲玲的脸。

玲玲从叔的身下挣着身子坐起来,和叔对了脸。

“我没爹十年了,你没娘十年了,”玲玲说:“以后你就是我的爹,我就是你的娘,”说着话,痛红着脸,不是他们在床上做那事的红,是有一句话终于说出口的红。正正经经的红。叔知道,她平常是个羞着的人,说话低头的人,可她的本性里,没有人时候,只有他们守在一起时,她的羞还在,人却会有许多荒野露出来,有时比叔还要野。

说到底,她才刚过二十几,正年轻。

说到底,她也是个临了死的人,过下一天是着一天了,高兴一天是着一天了。

她把被子从身上掀到一边去,赤裸裸地坐在床头上,望着赤赤裸裸的叔,脸上有一股孩娃们的笑,游戏样,笑着说:“对了亮,以后你就叫我娘。叫我娘了你叫我干啥我干啥,我像你娘一样心疼你,哪怕还给你去倒洗脚水。我就叫你爹。叫你爹了你得像爹一样心疼我,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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