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人死为诰命夫人，有人死为妓女，这都是命吧 (第3/3页)

”

    季骐面上倒是彬彬有礼：“有什么意义，就算救了这几个，她们的空缺也会被别人补上。”

    薇薇语塞，转念又说：“大夫留下一个，至少是救了一个啊？”

    “人生事多不如意，也请小姐释怀。”

    薇薇试探着说：“我带她们给大夫表演，您看了喜欢，就留下好吗？”

    “表演什么？”季骐没想到她还在争取，不禁愕然。

    “表演颠鸾倒凤，双凤呈祥，如何？”

    “那真是各种层面的不合适，”季骐忙说，他对着主位方向暗示，“为何不试试那边？小姐也想想这里是谁做主。”

    薇薇压低声音：“爹爹不好说话。”

    季骐也压低声音：“今天兴致很高，不妨试试。”

    薇薇一边查看周昌的脸色，一边走回去。周昌看她忙前忙后，心里好笑，好整以暇等着看薇薇又要做什么。

    薇薇跪在他面前：“爹爹说不想奴终日惶惶，有这句话，奴就心安了。请爹爹还是留下这些女孩子吧，平日也好与奴一起侍奉。”

    周昌对着申鸣遥遥抛去一句：“看你找的这些事！”

    然后耐心对薇薇解释：“我不缺女人，不能与士卒争利。如果每个官员一时兴起，就留下十个八个，多少营妓都不够用。”

    “可是……当营妓处境非人，能少一个，都是善举……”

    “你没听季骐说吗，一个都不会少。数量实在不够，前线会自行去抓。”

    “古有圣王，见祭祀的牛过堂下，曰，把它放走，我见不得它恐惧的眼神，去换一只羊来。因君子有恻隐之心，见其生不忍见其死。爹爹这么仁慈，何不救下眼前一牛，以彰圣怀？”

    “如夏、燕等大邦，如不是上上下下工于诡辩，何至于让你们落到如此田地？然而事情已经如此。有人出生为公主，有人出生为民夫，有人死的时候是诰命夫人，有人死的时候是妓女。你们全都有妓女的命，是我一时兴起把你捞起来了，不要贪得无厌。”

    薇薇长久以来的激愤，几乎要涌出来，她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不是我们的命，是你，都是因为你一个人。”

    周昌没有听清：“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怨恨午先生，也不怨恨申大人，他们不过是吮痈舐痔、曲意媚上的普通人。那些强暴我的每一个人，把人的肉体当玩具般改造的每一个人，那些为了多吃一口饭，互相倾轧的奴隶和妓女，我都不怪他们。这一切，都怪你穷兵黩武，把普通人变成弑虐的魔鬼，把我们变成奴隶。”

    薇薇直直看着周昌的眼睛，周围全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