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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天之灵，肯定看到了，你死后，妈妈再也不找别人，一个人把我养大……她很辛苦，可是我竟然都不敢去帮忙……你会不会怪我？”

苏陌把手盖到脸上，没了声音，一股细细的水流从他的手掌心里溢出来，滴到棕黄色的雨水里。高阳站在他身边，看着因为低头矮下去一截的苏陌，伸开手臂作出拥抱的姿势，像对着一个孩子一样温柔道：“苏陌，不怪你。苏陌啊，你爸爸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人多的地方，我害怕有那么多的人看着我，我害怕他们盯着我瞧……爸爸，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在了，毫无预兆，你知不知道那些邻居指着我说我可怜，呜呜呜……说妈妈如果没有我就不用守寡……”苏陌的声音开始变得抽抽噎噎的，他没了之前温柔的模样，没有之前冷漠的模样，现在他就是一个孩子，倾诉多年来积压在心的委屈。

高阳收紧手臂，把脑袋倚在苏陌的脑袋上，虽然他还是碰不到苏陌，可是他想做些什么。高阳看着天，道：“苏陌，没事的，都过去了。”

“爸爸，我还是想念我们原来的家……我们原来的家虽然没有现在的大，可是那里曾经有你，哪怕他们……他们都指着我说那些话吓得我不敢出去……可是……可是爸爸，我好想你啊。”

高阳道：“苏陌，没事的，没事的。”他从苏陌的话里大概理出了苏陌的故事。苏陌小的时候，他爸爸去世，从此他的邻居、熟人就指着他说一些闲话，他还小，只要出去别人都盯着他还谈论他自然有些害怕，更何况，不是每一个人都说他可怜，还有的人劝他妈妈趁着没老再找一个，小苏陌妨碍到他妈妈了，那些人就在苏陌面前毫不避讳地说，如果没有苏陌就好办多了。苏陌是小，可也不是感觉不到别人的恶意，苏陌没了爸爸，没了保护，就本能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后来，苏陌妈妈应该也注意到了，苏陌不爱出门。知子莫若母，苏陌妈妈努力赚钱买了新的住房，搬家来了这。可是已经消除不了苏陌心里的阴影了。

高阳一低头，才发现苏陌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地上，而他现在就是一个人站着，怀抱着双手。他连忙把手放下，半蹲在地上，看着苏陌。

苏陌低着头，双手撑在身侧，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了放在地上。

大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