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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兽医,除了治狗,还谯猪骟马,给各类走兽接生。谯猪骟马的手段还算利落,他谯过的猪和骟过的马没有死的,就是伤口缝得不大好看。经他缝合的伤口针脚一律上蹿下跳,长好了以后一律龙飞凤舞。沈文昭身上的伤口在太子眼里看来,和猪蛋马蛋上的伤口一样刺眼,看着心要痛煞的!他嘴上说着谢,心里还是有怨愤,主要是怨他自己,在那种境况下找不出更好的医者来治沈文昭的伤。虽说没治死人,可背上留下一道龙飞凤舞的难看疤痕,以后不论是看着还是抱着,都是凹凸不平的模样。像是一种提醒,提醒他没那种能力护心上人周全,还差点害他为他死了!其实不赖他,那时候危在旦夕了,倭人们手上有火器,一枪轰来,击中了沈文昭,萧恒抱着他顺流而下,无计可施,只能想到同生共死。后来岸上来了来了一队送葬的队伍,沿着河岸哭哭啼啼,搅在倭人当中,他们往哪他们就往哪,倭人急了,操起长刀要杀人,情势忽然一变,打幡的、摔盆的,孝子贤孙们各自从身上、车上、棺材里掏出了家伙——也有长刀,也有鞭子,也有火铳。双方混战,乱了一阵,又插进来一支军队,看旗号,竟是崇阳府隔临的淮安府的守军。倭人们抵挡不过,四散跑了。这队人把他们送到崇阳府城郊的一处山庙,说是现在还不太平,等真太平了,再来接殿下回去。这队人来了又走,匆匆忙忙,只留下了一个翟世用。翟世用是胡人,来庆朝混生活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实在不行不打枪也撤,身份上属于黑户,庆朝的官府管他不着,所以庆朝太子的账他也不买,弄得烦了,开口就挤兑太子,有更难听的话不好用汉话说,他就用太子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地骂一通。两人相互看不顺眼,你避开我我躲着你,直到朝廷来人接太子了,翟世用才如释重负地扔下一瓶药,飘然离去,什么劳杂子的谢礼,他才懒得要!从崇阳府回来,沈文昭觉着太子越发的黏人了,烦得要死还甩不脱!他不耐烦,到了休沐的时日赶紧躲出去,最常躲的地方是菊儿胡同,后来菊儿胡同躲不住了,他也躲到书社茶肆里去,喝几盏茶听几场书,也还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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