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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葵酉月,陈文帝薨。子高身着素衣白服,远远看着文帝的棺枢,微微垂眸,看不出喜悲来。这个他爱了一生的人,此刻就躺在这冰冷的棺枢里,再也无法睁开眼,唤他一声,阿蛮。他的皇后沈氏可以扶着他的灵位哭泣,可以为他披麻戴孝,他作为臣子,却是没这个资格的,只能远远的看着,跪着。刻刀在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子高一愣,收回手来,将一块雕刻的略显得粗糙的木牌端端正正的摆在案上,摸了摸粗糙的牌面,喃喃道,“将军。”木牌下方端端正正的刻着几个小字,未亡人子高,洇着刚刚不小心渗进去的殷红血渍,显得格外暗沉。文帝薨,其长子奉业即位,为陈伯宗,其叔父陈顼和仆射到仲举,舍人刘师知受诏辅政。次年,前上虞县令陆昉和子高的军帅举报他谋反,子高披枷入狱。陈顼挥了挥手,牢里的狱卒们便安静的垂首退下。陈顼背着手站在牢房中央,与子高相对而立,“三天期限已经到了,子高,你还是不愿改变主意吗?”子高轻轻的笑起来,仍是一贯的温和,陈顼却很清楚,这底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执拗和傲骨,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说,“我的心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陈顼面无表情,袖袍下的手却早已捏的死紧,“就算他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白骨,你也还要为他守节吗?还要为他守着这江山吗?守着他的妻子儿女,看他们平安康健,千秋万代?”陈顼忍不住恨声道,眼睛里藏着幽深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只要他服一句软,一句就好,哪怕是骗他也好。子高仍旧是轻轻的笑着,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似的,“小顼,我只是有点累了。”陈顼猛的一甩手走了出去,“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和他一起去吧,到了下面,你们也能做个伴儿。”身后的内侍深深的低着头,双手将一个托盘奉上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玉微雕的酒壶,旁边是一套的白玉酒杯,里面的酒水微微晃起一层细小的涟漪,酒香扑鼻,却是断肠毒-药。这内侍还是新来的,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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