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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的恶性循环。景霖攥拳,力道凶恶,骨节硌得皮肤透白。这些年他时不时就能恢复些散碎记忆,可不由自主,忆起哪段,忆起多少,撒网捞鱼般全凭运气。忆起的东西越多,神志相对清明的时间也就越长。自两个月前开始,他一入夜就不舒服,流转于奇经八脉的灵气像叫人点燃了,炙炙的、烫烫的,烧得他经脉燥热难捱,自骨髓深处涌出阵阵刺痒,脑子也被灼得愈发糊涂。更有一形状奇诡之物屡屡冒头,似庞大疖肿。区区疖肿胆敢病污龙神之体?!景霖暴跳如雷,对疖子饱以老拳,剧痛当头,那贼疖子果然识趣,抱头鼠窜,拳到病除。脑子清明时,景霖隐隐觉出这事儿不对。疼。疼得厉害。疼得绵延不绝。悔不该揍那疖子。生疖子的地方疼了近一个月,没复发归没复发,可疼得厉害,倒还不如复发了,至少这病发作时不疼,光是气人。再冒疖子时,景霖疼怕了,不敢再施行拳到病除的老疗法,更不肯拉下脸向那姓叶的凡人小崽子求援。那疖子似乎看出他无计可施,也不褪了,红光光、油亮亮,耀武扬威地往那儿一杵,气焰极是嚣张。景霖奈何它不得,教它气得抱膝窝在床上,凶巴巴地抹眼泪。或许是疖子上脑,也或许疖子本身是大凶之兆,这几天有几段恶劣至极的记忆钻进脑海,搅得他心神不定。其中一段记忆中,他被一条龙筋五花大绑,废人般瘫在榻上,那股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燥热刺痒的怪异感觉与时下无异。仿佛正是那种同步的燥热感唤醒了这段久远的记忆。捆了他的人是个面目模糊的狂徒,他记不得脸,也想不起前因后果,单记得缎花帐被挑起,漏入火光和一道人影,这样的一幕。那人乍看起来,生着一把颀长如松竹的清俊身段,但却不能细钻研。因为那人披着一身丝绸质料的亵衣,那绸子太薄、太柔顺,薄得臭不要脸,流水般贴服,筋骨肌肉的细微隆起凹陷一览无余,细看的话,胸腹块垒结实分明得近乎剽悍。仿佛丝缎包裹着金铁,衣冠遮掩着禽兽,肉欲得一塌糊涂,害他两腮滚烫。真他娘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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