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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爸爸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再也没见过。我上初中时我妈妈再婚,我跟着她从县城的西边搬到北边,和继父住到一起,后来我弟弟就出生了。”沈令戈伸手过来轻轻分开我纠缠的两只手,说:“不想说就别说了。”我摇摇头,继续道:“我跟我妈妈关系不太好,嗯......也不能说关系不好,就是不像别的母子亲密,我从小就觉得我妈妈不喜欢我。”沈令戈的态度不刻意照顾也不尖锐,平和地问:“为什么?”我看着他乌黑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温和漂亮的眼睛,幽深有神,渐渐敞开心扉,缓缓说:“平城是个很小的城市,周边的县城更不显眼,和旁边的农村也离得很近。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走几步就能碰到熟人,再寒暄客套上几句。那里说好听点是民风淳朴,实际上就是保守落后,是流言蜚语能杀死人的地方。”沈令戈微颔首表示在听。我笑了笑:“在那里和大家有任何一点不同都会被格外放大,再被研究谈论上好久。你可能不会相信,到现在,同性恋依然被当做洪水猛兽,意味着有精神病。虽然因为社会进步,律法颁布,同性恋明面上不再会被送到医院里去,人们仍是无比厌恶,说世道变了、社会乱了。碰到同性恋还是会躲得远远的,在背后喊兔爷或者二椅子。”“我记得小时候村子里有一家人的家门永远闭得紧紧的,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出来或进去,但又确实有人住,因为每到吃饭的时间,那户人家都会有炊烟飘到空中。而且那家紧闭的院门口一直干净整洁,肯定是有人打扫。后来忽然有一天中午,那院子门口涌了一堆人,还有两辆车。我好奇地在人群后面偷看,就看见有四个人从里面抬出了两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听别的大人说......死人了。然后我爸爸就找到我,不让我多看,把我领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那件事在我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有好几年我一直记得当时盖住人的白布,特别白,透露出人的轮廓,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我也一直不知道院子里住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等后来长大了,才偶然间听我妈妈提起,把种种迹象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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