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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腿,沈易和周玉琪也丢不了命。可是他不舍得沾染分毫的宝贝,早就被肆无忌惮地伤害了。破碎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复原。宋澄不知道沈乔如果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会不会更讨厌他,更害怕他。可是伤害沈乔的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我也会,”宋澄看着不断变幻的暮色,被浓烟熏得黯淡而可怖,他想,“我也会的。”第四十六章窗帘缝隙里透过一缕白光,天已经大亮了。路衡谦替薛枞拂去鬓边的薄汗,又替他测了额温,仍是低烧。半截白皙的胳膊裸露在被单外头,路衡谦拿起床头柜上的酒精,用棉签擦拭他微握的手心,再将它塞回被子,掖紧了被角。薛枞不太舒服地皱了眉头,却没醒。路衡谦守了他半宿,此刻也有些倦意。见薛枞仍睡着,便轻声关了房门,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打算去药店备点药回来。昨夜薛枞靠近他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薛枞的体温有些偏高,还以为是酒精的作用。但后来薛枞对自己毫不怜惜,动作鲁莽、不管不顾地破开身体,蜷起的指节上都染了血,想是把内壁都刮伤了。路衡谦注意到后便强硬地将人带去浴室清洗,薛枞略带烦躁地反对了一下,甚至很凶悍地用手肘攻击了路衡谦的胸口,但终究是拗不过路衡谦的力气,被轻松地制止了。最后把薛枞抱回床上的时候,薛枞仍是没什么表情,路衡谦却隐约觉得薛枞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这种情绪倒算是鲜活,否则路衡谦都怀疑自己抱的只是一具空壳。被勾起的火只能自行解决,路衡谦头一回为这种事调动了被磨得所剩不多的自制力,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薛枞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路衡谦把他半搂在怀里喂了药,往额头贴了退热贴,也只消停了几个小时,又起了热。来回折腾了许多次,眼见着第一缕晨光透进来,夜幕渐渐被撕开了。约莫还需要一些清理创口的药物,薛枞伤的位置隐秘,路衡谦也不打算托人去买。汽车启动的声音刚响起,薛枞便睁开了眼睛,从窗户里看到车库门卷起又放下,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野里。轮椅就搁置在床边,是薛枞唯一需要带走的东西。他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比任何一刻都要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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