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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的雨声里,薛枞独自撑着伞离开了。见薛枞走远,程煜观察着孟南帆的神色,才小心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讨厌同性恋啊?”孟南帆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转过身去:“想什么呢。”“……他连我的伞都不愿意碰。”“他只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孟南帆苦笑了一下,他怎么比高中的时候更了解薛枞似的,“没有特别讨厌谁。”---回顾一下孟南帆对别人的称呼:路衡谦——阿衡;薛枞——小枞;程煜——小煜。昵称不能分亲疏,这孩子就是个昵称狂魔,稍微熟悉点就不叫别人本名了。第十六章薛枞回到宋澄的住所时,已经是深夜,车库的卷帘门放了下来,落地窗里没有如往常一样,透出几盏夜灯的温暖光晕。他将门推开,月色从门缝渗进几缕,柔软的浅色地毯倒映出家具的空影,和薛枞那一道被拉得狭长而单薄的影子。玄关上留着张字条,薛枞随意瞥了一眼,就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他如常去到房间,神色未变,思绪却有些游离。方才在阴冷的地方待了太久,潮湿的寒意钻进了身体,让他的神经都跟着麻木了几分,只机械地收拾了行李,连夜从宋澄的家中搬离。他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留,可先逃避的竟然是宋澄。薛枞以为自己会发烧,或者至少小病一场。但他这些年将自己照顾得足够妥帖,除了令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双腿,体质比作息混乱的一般人都来得好些。生物钟让薛枞在与从前无异的时间醒来,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却疲惫得无法动弹。他徒劳地将双眼阖上,蜷缩进被子里。他的健康与情绪似乎脱节了,无声地讽刺着薛枞溃败的心绪。他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音模式的手机里,罕见地多出一条条未接来电,都出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翘班的第三天中午,薛枞的房门被人敲响了。薛枞将门打开,正在敲门的男人尴尬地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轻咳一声:“你好。”薛枞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将门轻轻合拢:“你找错人了。”那人抵住逐渐收紧的门缝:“呃,等一下……我是宋总的秘书,您是薛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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