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春_【1】情人,蝴蝶,与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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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情人,蝴蝶,与我 (第1/3页)

    

【1】情人,蝴蝶,与我



    大雨将至,远方山峦层层叠叠,穿过楼与楼间细微的缝隙,我望见一片山岚色。

    屋内暗香涌动,乌木屏风后是烟灰紫色护墙板;老旧布艺沙发上,情人拘谨地坐在一角,手环着膝盖,将身体蜷缩成团;宽大的睡袍裹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整个人看上去既脆弱又渺小。

    我将茶包从骨瓷茶壶中夹出,替他泡好了一杯约克郡茶;浓浓的黑褐色茶水,味道寡涩,入口时,鼻腔与口腔满是草木辛料味回甘。

    少时,我在南约克郡呆了许多年。在女校时每天都会泡上浓浓一杯约克郡茶;理应在茶内加些奶,混成奶茶,但我尤其偏爱这样寡淡苦涩的草木茶味。

    “你要不要加些奶?”我将茶放至他跟前,“请自便,可以加点砂糖调味。”

    情人没有回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捧起,就着烫水将茶一灌而入。水滚过喉咙,他被呛得几乎噎气,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眼角处溢满泪水。

    他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向我说:“对不起。”

    真是一个无知单纯的少年,怪不得能引起萧欠的怜爱。我抿了口茶,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然后对他直直地笑起;脸颊肌肉僵硬发疼,我用我最温和的语气柔声安抚:“不要害怕,你做得很好。”

    窗外早已阴云密布,檀木线香燃尽,楼中安静得只剩喘息声,于光影下,情人的脸苍苍绿绿,携着满屋无尽的绿意——

    如风起云涌,大厦将倾。

    三个月前,萧欠的父亲去世;这个男人的死去,意味着一段不伦之恋的消亡。他生前长得一副好皮囊,年过半百却仍然清俊儒雅。可惜他死得很惨,死前面目狰狞,吐着黄色胆汁,只剩一身瘦骨。

    他曾骂我疯狗,我一一应承下来;游离在禁忌间的男人,以最痛苦,最惨烈的方式死去,我站在他身侧,替他擦净将死的躯体。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将指甲嵌入我的手腕里。他问我为什么,我朝他笑,反问了他一个无解的问题:“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只是在替你们收场。”

    后来他还是死不瞑目,我捧了他一小坛骨灰,在母亲的坟前随风扬起。

    我曾扬过两次骨灰。

    一次属于我父亲。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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