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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第5/6页)
,出了一身汗,李尤尖把整个冬天几乎焊死在边缘的拉链敞开,露出里面那件洗到发白、烂了两个洞口的紫红色毛衣——根本无法见人。 上学期上体育课在场馆内联系投篮,大家都热得大汗淋漓,只有她不敢把校服脱下来,生生捂出满身疹子。 她怕她出现在教室,谈时边会用古怪眼神看她,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可是,她还想多看他一会儿。 漫长寒假,他把头发剃得更短,身上那股轻盈如风的少年气,依旧清香比春风。 在雅县家里,李尤尖时常望着阔辽蓝天,会想起仿佛只落在三中校园里,没有尽头的雪。 也会想起,那首动人、该是由她来演唱的旋律。 谈时边最后回了趟自己座位,把书包放回去,又靠在窗边面对慢慢沉积到夜色里的校园。 他不玩手机也不做别的事,眼前是晦暗无穷的原野,身后是明亮整洁的天堂,他在那个缝隙里,成了压缩的一抹斜阳。 最后,谈时边看了眼手表,挠挠额角,似乎做出什么决定,还是单手撑在窗台整个人轻松越到里面。 可这时,他看到后门安安静静走进来一道影子,被夜色感染的眼睛醒过来似的。 “班长。” 李尤尖把袖子放在鼻端闻了再闻,确认拉链拉到底竖起领子,扯正松紧衣摆,头重脚轻地走进来,鼓起毕生勇气,也不敢叫他的名字。 谈时边没答应她这一声,觉得有些别扭。在班上,不会有谁老老实实称呼他为班长,也不会有谁服服帖帖听从他的命令。 大家都是将近成年的年纪,总有逆鳞、荆棘和铠甲。 可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孩,有的只是从校服下摆露出来的半截老土毛衣、一双再怎么洗胶体也是发黄的帆布鞋。 还有一颗,待人真诚的心。 谈时边喉咙突然漫出一股热腥味,悄悄把纸团揉到掌心,拿起那袋药,用递的。 “应该是苏冷给你买的,我刚好要回来放书包。” 李尤尖站在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半天,后知后觉他举了太久,火从脑袋里烧出来一样,急忙跑过去。 “谢谢。”她无法忍受没有回应的尴尬,煎熬得要哭了,匆忙之下问了一句,“苏冷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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