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18节 (第3/4页)
个。 她翻阅《河防通议》,发现古人在水利上已经积累了许多经验,修河堤要用什么木头,用几条,扎缝草几束,线道板几片,竹索几条,全都写得明明白白。 古人真了不起。 她惊叹着,原以为遗忘的公式和方程逐渐浮上脑海。 毛笔写数字并不顺手,墨迹团团晕染。 梦觉大师道:“施主用的是身毒的写法。” 程丹若一怔,旋即想起阿拉伯数字源于印度,梦觉大师钻研佛经,认识这个并不稀奇,便笑道:“是,我学的不是常见的算术。” “似是源自西洋。”晏鸿之道,“近年来,常有西洋之作传于国内,据说颇有可取之处,只是文字不通,读来辛苦。” 程丹若神色微动。 看得出来,这位老先生地位非同一般,既与主持相交,又有顾家表亲做弟子,恐怕颇有来历。这样的人说一句话,抵得过普通人说一百句。 “老先生真厉害。”她克制心绪,尽量自然交谈,“我学的确是西洋算法,若您想知道,等您好了,我可以同您说一说,只要您别嫌我愚笨。” 记得没错的话,宋元是古代数学的巅峰,但到了元代以后,便慢慢落后了。更不要说,这位美人公子看起来像是很懂水利,假如能解决水患,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 机会难得,冒风险也值。 而晏鸿之是随性之人,虽然虚弱得连走路都要人扶,但兴头上来,直接应下:“那再好不过,不知程姑娘能留几日?” 程丹若一顿,倏然心涩。 “我尽力而为。”她避开了这个问题,正色道,“请您放心。” 她这么认真,晏鸿之反而有点惭愧。 他只不过出于好奇,随口一说,人家却这般当回事地应下了,又想她白日要义诊,难免辛苦,有意委婉解释,却不料伤口好一阵刺痛。 怕痛的他顿时把话抛到九霄云外,嘶嘶吸气。 “程大夫,算学且放一放。”晏鸿之靠到榻上,苦笑,“我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程丹若的回答也非常有医生风范:“好好吃药,多多休养,便好得快。” 晏鸿之哑口无言。 然而,程丹若说是这么说,还是尽职尽责地检查伤口,给他把脉,末了道:“老先生宽心,伤口恢复得不错,应当不是什么剧毒蛇,再休息两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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