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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

    姜瑞年和于美兰结婚头几年，关系蜜里调油，两个在婚姻里久旱的人好像第一次得了甘霖，第二年就有了姜于。姜于姜于，多么简单。可惜他们都忘了，他们本就不适合细水长流。

    姜瑞年是二婚，于美兰是三婚，婚姻为了利益出于情谊，大差不差也到了看开的年纪。于美兰之前的丈夫姓沈，意外去世了，他们感情不深。沈陈是遗腹子，在于美兰和姜瑞年结婚第一年改了姓，于美兰做的主。

    姜于和这个哥哥不熟，他大她很多，小时候一直读寄宿学校，很早就拿了一笔钱，离开了家。

    “就像他们的其他小孩一样”，姜陈提着行李箱，跟小小的姜于说了最后一句话。此后十年，他们未曾有过联系。

    姜陈七岁的时候改了姓。那时他很抗拒。

    “刚结婚就改姓，啧啧啧，这小孩亲爸怎么想的？”

    “你没听说啊？这小孩是遗腹子。”

    “遗腹子？遗腹子怎么了，老子死了，小子就换爹了？不过我真不懂姜总怎么接受的。”

    “你懂什么呀，人家有钱人，玩的比我们花多了。你们看姜总于总的表面看着和睦，背地里情人不要太多……”

    “诶诶，那叫什么开放式婚姻是吧？”

    “听说他们之前结婚都是联姻，没多少真感情，利益散了也就散了……”

    姜陈第一次听这些，不懂。但是大人用词凌厉时，他隐隐觉得侮辱，哭着找了妈妈一次，从此再听不到那些东西。

    于美兰再嫁后姜陈变得寡言，于美兰总是担心他。但是姜于出生后，于美兰的心思全扑在了姜于身上，对姜陈的关注日益少起来。姜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乐见其成，大概是从他不再纠结姓什么之后。

    其实于美兰刚结婚那会儿他们依旧是无话不谈的关系，小姜陈从来都觉得母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哪怕她是别人的妈妈。他也从来没有讨厌过姜于，甚至在自己也还是半大孩子时给哭闹的姜于换尿布、冲奶粉、洗被单。粉雕玉琢的妹妹真的很可爱，他这么想着。

    只是，当十八岁的姜陈最后一次看这个家，看那棵十一年前在他来时种下的桂花树，只感觉深刻的讽刺。

    “就像他们的其他孩子一样。”

    他在心里说，

    要开心啊，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