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我能给的 (2) (第1/4页)
存律闭上眼,过了几秒后睁开。易渺依旧在眼前,仰着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这并不是场梦。 「对。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比夜晚还低沉,好陌生,好遥远,最后声线降到冰点,「逢场作戏的人我见多了,这么入戏的,你是第一个。」 喷水池的声音渐渐放大,淹没了所有情侣们的甜言蜜语,把春末的暖空气也一併淹没一乾二净。 明明就快要夏天了,衣料都穿得不多,此时此刻,一阵风吹,徐易渺觉得冷透了。 她眼神变得漆黑,转身离去,脚步不疾不徐,假装不屑一顾,假装不在乎,控制着脸上的神情。 这是她唯一剩下的自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脚颤抖地像是在冬天时分的户外冻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微微弯曲,就颤抖地更严重。 存律背对着喷水池,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点,在某个路口消失。 他望着望着,竟然笑了一下。只要任何人随意一看,就能轻易看穿他的苦涩,还有他的言不由衷。 存律站在原地好久好久,经过的人都换了好几批。最后连池子边的情侣也一对一对的走光了,喷水池终于不再喷水,只剩下池底的彩灯没有熄。 又过了一阵子,附近店家的铁捲门也哗啦啦一间一间的拉下。 夜,终于深了。 何存律依旧站着,像是给了钱才会动的街头艺人。 他听见附近的大楼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母亲安抚的温柔嗓音。存律突然想起了妈妈。 他终究开始往回走,直直一条路却像条山径,崎嶇巔跛。月光下,他修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自古以来,诗人总喜欢以月入诗,抒发自己白天里没有的悵然,好像夜晚就是他们的地盘,因为到了白天,就必须面对那些让人沮丧的现实。 原来夜这么长,是有它的道理的。 当易渺拐进一个路口,手马上反射性地扶着墙,上头的水泥很冰,刚好适合现在的氛围。 回家以后,徐顾看到易渺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在看着易渺走上楼时,提醒她:「早点洗澡睡觉,不要感冒了。」 易渺突然很想搬离这个家。 她不想每次看见爸爸的时候,就想起何存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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