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朝纲的贵妃(41) (第3/4页)
灯下有一根细细的丝线。 宫规森严,宫内不允许私下祭奠,也不允许宫妃奴婢放灯,所以池月她们做灯玩,却也不敢放得太高,只敢栓根线,借着宫内通明的灯火掩护,将孔明灯悄悄放起来两叁米高,就放风筝一样收下来。 春晓拧了拧眉,却也没有解开那根线。 身着白色寝衣的女子披着朱红的披风,抱着庞大的夜浮灯缓缓行在御花园,最后像是走到了一条死路的尽头,她慢慢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较高的花坡,她已经走出很远了,看不到巍峨的建筑群,目之所及只有沉默的花木。 她将夜浮灯撑起,擦亮火石点燃了底座的小烛,一点火光像是一粒星子在黑暗中迸射。 司庭这阵子懒得理会那群同僚的暗害,他今日被遗落在宫内,过了出宫的时间,身为外男他若是被侍卫队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他随意坐在一处偏僻的花木下,慢慢在心里做着算术,等待天亮,忽然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一点火星的亮光,令他顿生警惕,而在他偷偷从花疏间窥去,却又瞬间失言了。 万物凋零的寒冬,他在落魄处看到了神明,她凝视着夜浮灯,那濯濯的光落在她的面容上,落在她的红衣上,神明眼中碎光粼粼。 那一刻她遥远得仿佛站在了,他人生的另一端。 司庭怔怔地看着她,像是被揭开了井盖的青蛙,贪婪又胆怯地窥伺不属于自己风物。 他想,自己糟糕得一塌糊涂,诗书礼仪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明知道,明知道,明知道她已为人妇。可他未有一刻停止过为她心动。 谢春晓,谢春晓…… 草木被踩折的细蹴声惊动了她,春晓手中的夜浮灯在她脱手时便悠然上升,只留下一截细线在她手中越来越短,她偏过了头看去。 青衫单薄的俊雅青年,像是披着一身星光,隔着一面清淤的灌木,寥寥地高立,青丝披垂被夜风卷起,眸中像是有一面落了月的湖,轻柔又坚定地掀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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